“構建通向可持續未來的橋梁” ——非洲大陸旅游業最強音

世界旅游旅行業理事會（WTTC）2023年全球峰會于11月初在非洲盧旺達首都基加利舉行，主題為“構建通向可持續未來的橋梁”。約50個國家的1200多位嘉賓出席，解析當前旅游業的一些關鍵挑戰，尋求答案。WTTC最新的《經濟影響力》報告預測：未來10年，旅游業將為非洲貢獻1,680億美元。峰會帶領旅游巨頭企業走進非洲，感受一個融冰之初的巨大市場，為非洲旅游業的崛起助力喝彩。

WTTC 全球峰會部分VIP成員 （圖源：WTTC）

峰會概況

峰會在基加利會展中心（Kigali Convention Center）舉行。造價3億美元的會展中心于2016年落成，容納量2,600 人，緊連著有約300個房間的五星級麗笙酒店（Radisson Blu Hotel） 和其它配套區域。中心持續吸引著國際會議和體育賽事，是盧旺達最成功的基建項目之一。會議中心裝飾得溫馨雅致，盧旺達民族風與會議logo的設計完美融合。盧旺達國家舞蹈團舞者們激情起舞，酣暢而輕曼，拉開了峰會序幕。

峰會共有13場圓桌討論會，60多位發言人，圍繞聯接、投資、合作、宣傳、保護5個主題進行了探討。眾多議題包括AI、為新生代服務、航空業的挑戰、酒店業的與時俱進、新興市場分析、生態保護等等。

有關AI的討論會（圖源：Haybina Hao）

盧旺達發展署（Rwanda Development Board）CEO Francis Gatare在開幕式上致辭說，盧旺達成為WTTC全球峰會的東道主，是一個里程碑，也讓世界看到盧旺達是怎樣轉型的。盧旺達深深懂得旅游業的價值，它也是促進世界團結的紐帶。他歡迎嘉賓們明年9月參加第20屆“山地大猩猩命名儀式”（Gorilla Naming Ceremony），國寶大猩猩象征著生態保護的成功。  

WTTC總裁兼CEO朱莉婭·辛普森（Julia Simpson）致辭，高度贊揚了盧旺達成功地推動旅游業和保護山地大猩猩的事業，分享了WTTC最新的非洲報告預測：未來10年非洲的旅游業將每年增長5.1%，帶來500億美元的效益和600 萬個就業機會。她介紹了WTTC與沙特阿拉伯的聯合研究項目，通過監測185個國家溫室氣體排放，把控全球旅游業對環境和社會的影響，找到問題所在，尋求解決方案。她重申旅游旅行業的核心是和平。

 WTTC 總裁兼CEO朱莉婭·辛普森（Julia Simpson）（圖源：WTTC）

WTTC峰會是一個參會者可以與國家元首、旅游部長、行業巨頭等會面與交流的平臺。峰會還包括 “全球領導人”對話、公共與私營部門圓桌會議、WTTC會員年度大會、慶祝晚宴、VIP 晚宴、媒體晚宴等活動。

WTTC同時發布了兩項研究報告。報告《釋放非洲旅游業增長的機會》（Unlocking Opportunities for Travel & Tourism Growth in Africa）提到2022年非洲旅游業占大洲總體經濟的近6%，擁有到2,200萬個就業崗位。報告對未來10年進行了預測，討論了非洲旅游業對經濟、環境、社會的影響，以及互聯互通和基礎設施，明確了關鍵的機遇和挑戰，提供了最佳實踐的案例。報告《創造歸屬感：旅游業的多樣性、公平性、包容性和歸屬感》（Creating Belonging: Diversity, Equity, Inclusion, & Belonging in Travel & Tourism），為如何在旅游旅行業內引導和促進多元化、公平、包容性和歸屬感 (簡稱DEIB) 提供了指南，使用5國和歐盟的DEIB 指標分析為基準，就業內如何支持 DEIB 提供了建議。

盧旺達旅游局安排了10個主題旅游線路，含首都游、時裝游、文化之旅、尋訪山地大猩猩等。盧旺達青山綠水，清潔悅人，民風熱情，動物資源豐富，游客不枉此行。

基加利種族屠殺紀念館是必訪之地。令人沉重的紀念館，是25萬遇難者的永久安息之地。一個典型、成功的“黑色旅游”產品，用血淋淋的故事教育著天下人：歷史不能重演！請把滿腔熱血和能量貢獻給善良、思考和建設，絕非殘忍、愚昧和破壞！

非洲的旅游業旋風

非洲人口僅次于亞洲，超過14.7億，占世界人口17.89%，平均年齡為18.8歲，44.7% 的人口為城市居民（Worldometer 數據）；非洲有幾百種語言，至少有100萬人使用的語言就有75種（哈佛大學數據），彰顯其豐富的文化底蘊；非洲的動物生態地理地質也極其豐富。然而在干旱黃沙類影像的背后，其巨大優勢遠遠未被世界所認知。近年來得力于多國元首的遠見和魄力，非洲正在快速崛起。WTTC峰會有如在非洲大陸上刮起了一陣旋風，引起熱烈反響，峰會史上首次有3位現任總統和副總統出席。

東道主盧旺達總統Paul Kagame熱烈歡迎各國來賓。他說30年前的種族屠殺是國家的至暗時刻，但它不能定義盧旺達。盧旺達相信自己的獨特魅力，多年來深耕旅游業，通過基建投資和推動可持續發展，已經能吸引國際高端會議和體育賽事，游客蜂涌至國家公園等世界遺產地。他強調非洲應該重視自己的市場，因為中產階級在快速增長。他宣布了盧旺達對非洲公民全免簽證的新政策。他呼吁把非洲轉化成統一的旅游市場，把非洲打造成優質目的地。

坦桑尼亞總統Samia Suluhu Hassan強調：“非洲與旅游業不可分割！” 她說坦桑尼亞有21個國家公園，120多個部落文化，旅游業占GDP 17.2%。非洲54國的綜合旅游資源更加豐富。她建議非洲：1. 加強品牌建立，自己講好故事，不容許虛假信息；2. 推動生態旅游和社區旅游，保護好資源；3. 加強旅游研究，以便為政策的制定提供依據。她強調私營企業是重要力量，鼓勵外國私企抓住機會前來參與：“非洲不僅是未來，就是現在！”

布隆迪副總統Prosper Bazombanza表示，峰會在非洲大陸舉辦是整個非洲的榮譽，它對于推動非洲的社會、環境、經濟等方面的發展有重要意義。布隆迪的愿景是：2040年成為新興發展中國家；2060年成為發達國家。布隆迪地處非洲3個戰略交匯處（東非7國EAC、19國東非與南非共同市場 COMESA、ACAS），有127個旅游景點，有眾多國家公園和世界遺產，歡迎外國投資，并將繼續與鄰國協作，提高地區旅游服務總能量。

非洲合作共榮的呼聲，預示著巨大的潛力。南非、肯尼亞、烏克蘭等國的旅游部長也分別發言，分享旅游戰略與思考。非洲旅游協會（Africa Tourism Association）CEO Naledi Khabo很高興看到峰會匯集了全球旅游業的領導者，擴展了非洲的視角。她說，峰會在此舉行凸顯了盧旺達和整個非洲在旅游領域的重要性，也表明了非洲國家有能力舉辦世界級會議，登上世界舞臺。全球曝光率對整個非洲都極為有利，將會帶動可持續經濟與文化效益的良性循環。

旅游業對社區的責任

旅游業能推動經濟發展似乎不言而喻，但是它是否可能損害當地人的利益？根據《歐洲監測：2023年可持續旅游指數報告》（Euro monitor：Sustainable Travel Index 2023），66%的游客表示：旅游對提高目的地的就業和經濟是十分重要的。顯然游客們希望維護當地人的利益，那么業界該當何責呢？怎樣保護社區，是峰會的核心話題之一。

WTTC副主席、沙特迪里耶公司 (Diriyah Company) Group CEO Jerry Inzerillo說，迪里耶是一個630億美元、1.4億平方米的開發項目，該地區有30萬居民。管理層力爭當“好鄰居”，比如優先在當地采購，資源用盡時才外購。1990年代初他在南非幫助曼德拉總統，主管的項目從最初87% 的外國人聘用率降到6%，為當地培養了人才，增加了就業。

本屆峰會WTTC新任主席Greg O’hara，是擁有107億美元資產的投資公司Certares的CEO。他說旅游投資不僅是經濟帳，也是社會責任。盧旺達的旅游業日新月異，觀賞大猩猩的許可證費用，相當一部分返回給當地社區。有了收入和工作，人們不再捕殺，而是種植樹林，保護生態，為盧旺達帶來了長遠利益。這樣的投資是對社區負責的。

非洲一些目的地很可悲，從游客消費總額中僅獲得5%。相對于此，世界著名旅游公司Intrepid 的CEO James Thronten說，Intrepid在全球主打社區旅游（Community Tourism），為當地能留下60%。不愧是行業標兵，其經營模式帶動了國際社會的不少企業。

“過度旅游”（Over-tourism）是另一個極端，它使熱點目的地人滿為患，給當地生態系統帶來混亂，給文化遺產和居民生活帶來負擔，同時旅游者的體驗感很差。在WTTC的支持和參與下，意大利業界正在推動對話，探討怎樣解決這一全球性的普遍問題。“社區意識旅行”（Community Conscious Travel）運動，是一個以社區和目的地為出發點的動議，推動全季旅行，平衡淡旺季，以保護目的地，同時能為客人帶來最佳體驗。這需要公共與私人部門的共同推進，比如在旺季采取限制政策。

體育旅游的潛力

體育賽事倍受地球人寵愛，是推動國際交往的粘合劑，體育旅游也越來越火。《GVR 2023體育旅游市場規模與份額分析報告》（GVR Sports Tourism Marketize & Share Analysis Report 2023）顯示，2022年全球體育旅游市場總額為5,879億美元；預測2023年至2030年間，年復合增長率將達到17.5%。

盧旺達旅游局（Visit Rwanda）擅長于體育旅游伙伴的運作。英國阿森納足球俱樂部 (Arsenal Football Club) 在社交媒體上有1.2億粉絲，TV轉播有4億觀眾。雙方2018年聯手，盧旺達成為袖衫合作伙伴（Sleeve Partner），即“Visit Rwanda”標志印在球衫袖上，而阿森納球衣每天在全球被看見的次數為3,500 萬次！此外球星訪問盧旺達，教練培訓青少年球員和本地教練，都會引起哄動，帶來游客流量。同時擴大了阿森納品牌效應，向粉絲們介紹了誘人的目的地，皆大歡喜，實現了雙贏。阿森納首席商務館Juliet Slot說，合作不是簡單地印logo，而是有清晰的目標、有精準的方案并且要確保實施。她說，盧旺達是有遠見的合作伙伴，這是雙方能繼續合作的重要原因。

非洲籃球聯賽（BAL，Basketball Africa League）疫情中在基加利會展中心啟動，并在此封閉訓練，球賽電視轉播時曾經震動了廣為封閉的世界。盧旺達此期間全力支持BAL，并主辦了3屆決賽，雙方已續約5年。BAL總裁Amadou Gallo Fall和非洲藍球聯盟（Africa NBA）CEO Victor William分享了不少經驗，比如聯盟在選擇目的地時，最重要的考量包括當地球迷量是否夠大？體育設施怎樣？政府的支持度怎樣？BAL賽事在全球200多個國家轉播，球迷追隨，賽事需要使用當地40多家公司的服務，能帶動當地經濟，所以合作是互惠的。

盧旺達與巴黎圣日耳曼（Paris Saint-Germain）成功合作3年后，今年5月又續簽至2025年。盧旺達發展局首席戰略與交流官Setti Solomon說，四年來，此類體育伙伴為盧旺達帶來了5億美元媒體評估效益和4.5億美元的旅游經濟，推動了世界級場館、酒店、機場、道路的建設，激勵了年輕一代，對文化生態和經濟成長都有長遠影響。她說，要成功地發展體育旅游，需要有遠見的領導人；要把年輕一代作為核心考量，因為他們是國家的未來；要敢于承擔風險；要重視硬件的配套發展。

盧旺達體育部長Aurore Munyangaju 強調，大型活動依賴于政府與私營企業的合作，雙方的信任與支持至關重要。盧旺達仍然面臨挑戰：需要為更多的設施投資；需要更多的專業會議和活動組織者，包括各類技術力量。

總之，體育賽事能大大提高國家知名度，合作伙伴關系能有效帶動體育旅游并帶動投資。今年10月非洲足球聯賽（African Football League）啟動并開展了第1屆賽事。無疑，體育旅游將會更加發酵，推動非洲的發展。

亞非業界合作的希望

亞洲與非洲緣源久遠，早在1970年代中國就幫助修建了非洲坦贊鐵路。

本次峰會中國全國工商聯全聯旅游業商會（China Chamber of Tourism）會長吉小冬率團出席，團員包括WTTC大中華區的會員公司 —— 信德集團和長隆集團的代表。全聯商會是匯聚中國旅游頭部企業的平臺，曾與WTTC簽署過兩次合作協議，2019年11月助力WTTC在上海成功舉辦了“亞洲領導人論壇”。

代表團會晤了盧旺達發展署首席旅游官Michaella Rugwizangoga等人，就盧旺達旅游業投資政策與環境、生物多樣性保護、加強兩國游客互訪等議題進行了交流。

吉會長接受采訪時說：“峰會強調了可持續旅游對于促進和平的重要意義，這與商會‘旅游就是和平’的理念相向而行，很高興WTTC將旅游業促進和平的重要屬性放大到世界主題。明年世界旅游日的主題也是‘旅游與和平’，這是我們的共同信念。”

商會在具體細化合作思路。出于云南的良好咖啡產業基礎，吉會長已促成了大理州政府和盧旺達大猩猩咖啡公司（Gorilla Coffee）CEO的對接，希望雙方合作，并衍生出新的旅游產品。會員也希望在保護野生動物方面進行深度交流，對高端餐飲和會展活動硬件升級方面有濃厚的投資興趣。

香港上海大酒店有限公司（The Hong Kong and Shanghai Hotels, Limited）集團企業事務總經理莫凱琳（Lynne Mulholland）切身感受到了盧旺達人對拓展香港、大中華區市場的渴望。他們非常想了解香港，詢問怎樣吸引香港和內地游客；他們學習普通話，著眼于長遠的商務關系；航空公司也在探討更多航線的問題。她說，與大屠殺幸存者、基加利種族屠殺紀念館CEO Freddy Mutanghua的見面，使她理解了為什么盧旺達有決心能干成事，與香港/大中華區合作的愿望必能實現！

非洲旅游協會CEO Naledi Khabo十分看重非洲和亞洲/中國旅游業界的合作前景，因為亞洲/中國是增長最快的市場之一，不斷壯大的中產階級喜歡新興目的地，非洲能為游客帶來獨特的體驗。同時她說，非洲需要國際社會的大力支持，包括基建、能力建設與培訓、營銷、可持續實踐和研究合作等領域。更多的國際合作包括與亞洲的合作能釋放非洲旅游業的全部潛力，并促進跨文化理解。

鴻圖在即的非洲

WTTC 23年來首次在非洲舉辦年會，是基于非洲處在更加成熟的時期，是因為盧旺達相信并依靠WTTC平臺，同時還有WTTC非洲副主席Manfredi Lefebvre d’Ovidio的助推。

根據聯合國非洲經濟委員會（United Nations Economic Commission for Africa）的數據，非洲游客的60%為洲外來客。非洲在聯合吸引游客、聯合抓區域基礎建設等舉措方面大有文章可做。

非洲聯盟（African Union）在積極推動全非洲的發展。2016年非盟推出了 “非洲護照”，以助推非洲大陸的旅行；2018年在盧旺達首都簽署了建立 “非洲大陸自由貿易區”（African Continental Free Trade Area）的協議，旨在創建統一市場。協議包含43 個締約國和11 個簽署國，是除世界貿易組織（WTO）之外的成員國數量最多的自由貿易區，也是人口最多、地理區域最廣的自由貿易區，估價為3.4萬億美元，顯示了非洲的巨大潛力。

我們目睹了盧旺達人努力工作的態度，頗有感慨。他們不論早晚，全力以赴。有這樣積極向上的人力資本，盧旺達大有希望！它折射著非洲大陸的燦爛的明天，未來可期！